凍齡20年木柵鐵觀音的回眸一笑便銷魂

作者:吳德亮
「春天後母心」的三月台北,天空始終陰晴不定,氣候一下感覺濕冷,一會兒又暖融融的變化中,木柵友人攜來一款真空包裝完好的鐵觀音,說陳期應在20年左右,看我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,他解釋說幾天前家中大清理,無意發現塵封多年的老紙袋,依稀可見早已褪色模糊的「民國92年購入」字樣,打開一看果然是滿滿一包包4兩裝的鐵觀音茶,試泡後大感驚艷,特別帶來與我分享。
半信半疑剪開貼有「重火‧濃香」標籤的真空包裝,將茶品倒入金工藝術家林國信的〈大千微塵〉銀茶則上,撿梗不太完全的緊結球型外觀,不僅沿襲傳統鐵觀音的「腰鼓筷、水蛙皮」,還帶有淡淡灰褐的歲月吻痕,卻無老茶常見的黝黑,並隱然透出一股睥睨群雄的霸氣,趕緊取來我與陶藝名家曾冠錄合作燒造的新文人壺,先以沸水熱壺置入茶葉,一股熟悉的蕃薯氣瞬間灌爆鼻腔,出湯後全然不同於新茶的清揚活潑、或老茶的深遠底韻,陳穩的茶氣更融入幽幽花香在口腔中翻雲覆雨,而新茶該有的桂花香、龍眼乾香與茶梗的幽蘭香儘管在第三、四泡後才陸續徐緩釋出,也依然不減當年的魅力風華,觀音韻氣長且悠遠。而一口飲盡後的杯底香更彷彿群蝶飛舞環繞的野薑花,讓我大感驚奇。
儘管「資深」而散發無比的丰姿熟韻,卻由於真空密封而將時光停留在20年前的「凍齡」老茶,七碗生風、飲罷三巡,不僅呈現唐朝大詩人白居易《長恨歌》詩中的「回眸一笑百媚生」,甚至可借用1930年代大作家郁達夫的名句「人間有茶便銷魂」了。